按照這個思路，關于“中學校長實名推薦”，既然公眾不敢信任校長一己的道德自律，那么可以通過增加民主決策成分來解決問題?，F(xiàn)有的方案中提到“北大和推薦中學都需對被推薦的學生信息以及推薦理由進行為期一周的公示”，這就已經(jīng)有了一道民主監(jiān)督程序。為了增加保險系數(shù)，可以在推薦學生的選拔、醞釀階段就充分實施民主：名單確定不能是校長一支筆，甚至不能由校長辦公會議決定，而是應該有教師委員會和家長委員會的參與，校長在推薦名單上每寫下一個名字，都要給出充分的理由。總之，要把一份經(jīng)過充分討論的名單提交給高校，高校選定之后再向全社會進行公示。
可以想象，經(jīng)過這樣的程序之后，推薦中發(fā)生貓膩的可能性必然大為降低。然而，這個相對合理的結(jié)果的產(chǎn)生，這種充分分權的制度設計，可能已經(jīng)有違“中學校長實名推薦”的本意。校長作為一校之長本應具備的專業(yè)威望和話語權得不到充分體現(xiàn)，而且過于煩瑣的決策過程會增加這一方案的實施成本，甚至造成連綿不斷的爭吵扯皮。在人與人之間缺乏信任的環(huán)境里，公眾總是寄望于疊床架屋的剛性制度來封死一切漏洞，其實所有的制度都是由人來設計和執(zhí)行的，如果人心不古，從來就沒有攻不破的馬其諾防線。這是我們這個時代在進行公共問題決策和公共政策制定時所面臨的最深刻也最無奈的悖論。
面對這樣的悖論，裹足不前意味著慢性死亡，希圖一步到位也太天真，以制度設計和道德校正雙管齊下，或許是唯一可行的選擇。在不斷的試錯和反復博弈中尋求突圍，以公開透明和公眾監(jiān)督來拒腐防變，在一個又一個環(huán)節(jié)上解決問題，在一個又一個方案中積累經(jīng)驗，就能逐漸確立合乎國情的正確路徑。從這層意義上說，“中學校長實名推薦”制不妨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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